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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方云？”苏若卿一怔, “为什么会是她？”
“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。”池舟慢吞吞地说道，“方云为什么来找我？”
“为了给林峰脱罪？”苏若卿想了想, 说道。
“她为什么要给林峰脱罪？”池舟竖起一根手指，在空中虚点了点，“你记得她说过的话吗？她和林峰只是普通的师生关系, 为了一个并不熟识的老师, 为了一些捕风捉影的传言, 为什么她就能来找我替他脱罪呢？古道热肠？一日为师终生为父？这些理由用到现代太可笑了吧。”
苏若卿沉思着开口：“或许……事实上，他们的关系并没有她说出来的那么普通……？”
“那就更古怪了, 为什么她要隐瞒这件事？”池舟缓缓说道, “就算对我说她和林峰的关系很好, 也没什么影响吧？”
“或许人家只是不相信你而已。”苏若卿撇撇嘴，“就算这事有古怪, 能代表什么？如果方云是凶手的话, 林峰被当做嫌疑人抓起来, 不是更好吗？”
“你终于说到点上了，对方云来说, 有嫌疑人代替她, 自然是很好的。”池舟笑起来，“但是, 你忘了，嫌疑人有两名。”
“牧周星？”苏若卿瞬间明白过来, “方云的目标是她？”
“我哪知道。”池舟耸肩。
“你！”
“我只是知道, 警方定下了两名嫌疑人, 如果不在学校的林峰都会有传闻，那么在学校的牧周星不会没有……”池舟轻轻敲着桌面，画了一个三角形，“只是老师和同学的区别而已，为什么方云会只顾着给林峰脱罪呢？”
“除非……她认定了另一个人就是凶手。”
“你记得牧周星的电击伤吗？”池舟突然说道，“那个形状和痕迹，是防狼电击器。”
“电击器……林峰代替牧周星被抓……”苏若卿将破碎的线索拼凑在一起，细细地思考了几分钟，脸色猛地变了，“方云……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？！”
“说说你的想法。”池舟倒是反应平淡地往椅子上一靠，做了个手势示意苏若卿继续。
“方云杀了常叶，然后意图嫁祸给牧周星，我猜，她有可能将牧周星电晕后带去了案发现场，然后离开，但她离开后，林峰到达了现场，发现了牧周星，为了替保护牧周星，林峰留下了他作案的痕迹，但方云知道林峰不是凶手，因此来请你为他脱罪？！”苏若卿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猜想，“但是这不对啊？她有什么动机要杀常叶？为了陷害牧周星？”
“她陷害牧周星，就算失败了，她也大可以再换一种方式，为什么会冒着危险替林峰脱罪呢？”池舟问。
“……她为了林峰陷害牧周星？！”苏若卿几乎是惊叫着说出这句话，对她而言，这实在是太荒谬了，到了这时，她不得不去猜想那个她一直不愿意去思考的选项，“就为了一个男人……？！”
池舟看着她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，眨了眨眼：“要去看看林峰吗？”
……
两人一起去看了被拘留起来的林峰，刚见到对方的第一眼，苏若卿就发出了一声冷哼。
果然不出所料，虽然在看守所呆了几天，但却依旧无法掩住林峰英俊的外表，这样亮眼的外表，估计就算这人性格冷淡，也能吸引小姑娘像飞蛾扑火一样去吧。
“麻烦关掉监控，我想和他聊两句。”池舟对齐名说道，带着苏若卿进入了探视间。
“牧周星已经知道你自首的事了。”安静的探视间中，池舟率先打破沉默，“想来要不了多久，方云也会知道吧。”
林峰连眼皮也没抬一下：“那又如何？”
“你的算计很巧妙，牧周星本就没有杀人，只要你自首，她的嫌疑自然就能洗脱，而方云，警方根本就抓不到她的证据。”池舟将手按在桌上，缓声说道，“但是你没想过，她们两人会眼睁睁地看着你被入罪吗？”
“方云姑且不论，牧周星说不定……也会来自首呢。”
“她什么都说不出来的。”林峰猛地抬起头来，面无表情地盯住池舟说道，“她本来就没有杀人，那时候她昏过去了，什么也不知道。”
“哦？你知道她昏过去了？”池舟挑眉，“所以，方云的所作所为，你也是知道的？牺牲你一个，保护两个人，真伟大啊，林老师。”
“……呵。”林峰沉默了一会，突然看着池舟，诡异地笑了一声，“你怎么知道，我确实不是凶手呢？”
这话一出，苏若卿和池舟脸色都变了，像是想起了什么，池舟神色一肃，语气沉重：“……你，真的参与了？”
“方云喜欢踊跃尝试，可惜总在细节上马虎。”林峰并没有回答，而是牛头不对马嘴地谈论起他的两位学生，“牧周星思维缜密，可惜心软胆小，瞻前顾后。”
“作为教师，我自然要履行职责，教导她们，保护她们。”
“你真的觉得你保护了她们吗？”林峰的话意有所指，苏若卿在一旁实在听不下去了，冲上去猛地一拍桌子，“你有没有想过！常叶也是你的学生？！你这种人，根本就不配做教师！”
“那种事不是由你来判断的。”林峰眼神冰冷地看着她，回应道，“至于常叶……我不是那种，主张有教无类的人。”
“你简直就是疯子！”苏若卿咬牙切齿，“这样残忍、不择手段的行为……你毁了三个女孩子的人生！”
“……”林峰用轻蔑的眼神瞥了她一眼，不再说话。
谈话无法再进行下去，池舟不得不将苏若卿从探视间里拉出来。
……
“好了，不要生气了。”池舟叹了口气，“你应该知道，人心永远都不可能平衡的，否则这世界的犯罪率应该降低很多。”
“我知道！”苏若卿的情绪依旧没有平复下来，胸膛剧烈起伏着，“我知道！可是……”
“你在为谁气恼？”池舟看着她，突然问了一句，“这不过是一个游戏，一切都是虚幻，你不应该如此生气才对，你透过林峰，看到了谁？”
“我没有！”苏若卿一惊，立刻提高声音答道。
池州若有所思地开口：“你的父亲……”
“住口！”苏若卿厉声打断了他，“我不知道你从景逸萧那里或是其他渠道知道了多少，但是你我之间只是无关的人，你没资格对我的事做任何评价！”
“我还什么都没说呢。”池舟无辜地摊手。
“但你马上就要说了。”苏若卿瞪着他，对方的脸渐渐在记忆中的一张脸重合在一起：“我想起来了，你是虚拟游戏特别监察组的人！”
她指着池舟，这样说道。
在虚拟游戏诞生后，由于其特殊性，偶尔会发生一些脱离游戏之外，牵涉人伦道德的事件，而这个特别监察组，就是此类事件的负责人，他们平日里会走访调查各大虚拟游戏公司，查探游戏内容是否有违背人伦道德的存在。
苏若卿皱起眉头：“你当初来过……”
“你父亲的公司。”池舟接道，“你终于想起来了？”
“是，我见过你。”苏若卿脸色不太好地点点头，随即想起，“既然你是特别监察组的人，按理说应该有保护，你怎么会被困在游戏世界里？”
“有人破开了我的防护。”池舟面色不改，“我想，你大概也能猜到是谁干的？”
“猜到有什么用？你会这样说，就必定没有他们这样做的证据吧。”苏若卿冷笑，“你们就放纵他这样嚣张？还是说，其实你们根本没法应付他？”
“确实如此。”意外的是，池舟点了点头，坦率地承认了，“我们没法抓到他的尾巴，因此，逸萧才会拜托你来。”
“我就知道。”苏若卿抱臂冷笑，“但是，我不会和你们合作的。”
“为什么？你不是……”
“那是我和他之间的事。”苏若卿没等对方说下去就直接开口打断，“我会处理，但要我给你们当枪使，想都别想。”
“我们还是说说摆在眼前的问题吧。”她转过头去，“现在一切都成定局了，林峰自首，也没有任何证据去抓方云……对了，你之前说牧周星的电击伤呢？”
“我只能控制它暂时出现。”池舟皱皱眉，“但实际这是不合常理的，因此它没法长时间出现，更别说做证物了。”
“那这就大结局了？”苏若卿问道，“没抓到真凶，我们能出的去？”
“大概不行。”
“那怎么办？”
“或许，我们要向场外求援。”池舟的眼神飘向远处，意味深长地慢慢说道。
随着这句话，周围的景色开始缓缓褪去颜色，逐渐变成黑白，再渐渐被重新染上颜色，当一切结束后，两人重新站在了仙境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