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辞雪起身准备去睡觉, 刚站起来又被竹轩拉回怀里。
他鼻息灼热, 烧得她耳廓发烫。一双手臂结实有力, 锁在她腰间, 迫得她不得动弹半分。
无奈，辞雪侧头靠在他颈边蹭了蹭。
“梅梅, 你松开点。”她眨了眨眼，又凑过去用唇碰了碰他的喉结, “勒得我好疼啊。”
竹轩一怔，听到她说疼，手上果然松了劲。犹豫一会儿, 手掌抚在她腰侧轻轻替她揉了揉, 唇落在她的发上。
“你会回去是么？”
辞雪点点头，轻轻笑了, “当然啊，难道真的和你私奔？”
竹轩不答，好一会儿才道, “为什么不行？”
“恩…也不是不行，先把这些事情解决了咱们再谈这事儿好吗？”辞雪侧身，往他怀里缩了一些, 手探进他衣襟里，“好冷, 今晚还抱着我睡好不好？明天送我出去, 我得回一趟雁归。”
辞雪和师门并无矛盾, 那封留书只说和朋友出去玩几天。
这趟外出是有归期的, 不是一走了之。
“不行，明天尘协去雁归绝不只是为了那个女人，”竹轩严肃道，“他多半是想大挫雁归，讨沧渊欢心。”
顿了一会儿，竹轩又继续道，“我和泉祭商量好了，如果沧渊派他与尘协同行，到时候泉祭与你师父里外联手杀了尘协，再传出泉祭一并被杀的消息，他暂回雁归。如果沧渊没让他与尘协一起，那等沧渊去雁归报杀子之仇，我们再和你师父内外联手。”
“恩，”辞雪点头，“梅梅，你呢？他们死了，你会成为魔界主君么。”
竹轩看她，“如果可以，我并不想。”
他想和辞雪在一起，但人与魔并不能长久厮守。
“我不要你为我堕入魔道，你继续修仙，我…在仙界等着你。”
辞雪环住他的肩膀，“好啊，我的梅梅是条龙。”
“你看到了？”竹轩问。
辞雪应了一声，那晚在竹林里，虽然昏暗，但她看见了他腹下的爪子。
“梅梅，虽然很危险，但我还是要回雁归的。师父教养我十余年，在知道尘协明天要对师门出手的情况下，我怎么能躲在你身边只求自身平安。”
竹轩久久才应了一声。
“明天我送你出去，睡吧。”
半夜里，辞雪睡不着开始召唤系统，不知道为什么它最近沉寂得很，心头隐隐有些不安。
“系统系统，你快出来给我播报进度啊！”
【啊啊啊在呐，这两天被抽离出去参加一场辩论来着。】
“什么事啊？”
【不就是天枢不服气，想争取特权重新回来咯。】
“嗤，管她回来不回来，快点给我看看进度。”
最近被竹轩缠得紧，那星册根本没机会拿出来看。
【摩羯座攻略成功，双子座暗人格差两颗主星。】
“哦，快结束了吧。”
*
第二天竹轩起得很早，把吃食准备好，等辞雪起来洗漱后，两人坐在一起慢慢吃完。
过后竹轩把辞雪送到忘川河边，遣人送她过河。
上船前，辞雪回头看一眼竹轩，见他眉头拧成了个疙瘩。
辞雪笑着朝他招招手。
竹轩凝眉和她对视一会儿，最后还是走向她。
辞雪伸手捏了他的下巴，对他说，“低头。”
他依言，弯下腰。他身量高大，弯了腰也比她高上一些。
辞雪踮脚，张嘴咬住他的下唇。
唇瓣辗转间，腰身被他紧紧搂住。
用力地像是要把她揉进身体里。
舌尖尝到甜腥，辞雪软软笑出声。
她退开，指尖触在他下唇小小的创口上，“盖个戳，记住你叫简梅梅。”
忘川河边，竹轩看着她的背影越来越远，垂在身侧的手握了又松。
掌心嵌下一排指甲印。
那人影静静站着，朝着自己的方向一直没动。
“摩羯座啊，闷死自己吧，”辞雪撑着下巴，“多大点事儿啊，用点强不就解决了。”
【他可能会被你逼到等会儿就提刀去杀亲爹。】
“……我拒绝背这个锅。”
到岸后，施在她身上的术自动解开，容貌和仙术都回来了。
从雁归回来之后，沧渊在竹轩身边埋了眼线。为了不让沧渊起疑，他和泉祭商量好了，这段时间暂时不会离开魔界。
辞雪御剑回到雁归，正打算去给南九雁打个招呼，半道儿被云东景截下来。
云东景长腿一跨拦在她跟前，“师妹这些天去哪儿了？”
辞雪看他一眼，“出去玩了几天，师父在不在，他有没有给你们交代什么事情？”
按照计划，昨晚泉祭会暂时回到柳沐阳的身体里和南九雁说明尘协那边的情况，然后这边由南九雁主持截杀尘协。
总归沧渊是要寻个理由与雁归开战，等着他找上门来不若主动出击。
听出她语气里的敷衍，云东景蹙起眉，“没有，师父昨日与四家家主去赴仙会了。”
辞雪怔住。
所以昨天泉祭扑了空？
“沐阳师兄呢，他有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？”
见云东景神色越发深沉，辞雪便也不愿再多问，提步要离开。
“师妹就这么关系他么，一回来就问他有什么不对，可是怀疑我们会对他做些什么？你心里所思所想的竟都是他？”
走了几步，听得云东景沉声道，语气低凝自嘲。
辞雪叹了口气，回头看他，“师兄误会了，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仙门中会有谁想要对沐阳师兄出手，这番问起他是另有原因。现在不便细说，我先走一步。”
辞雪没看云东景最后是什么表情，急急去了柳沐阳房间，却没见着他人。
“师姐找沐阳师兄么，”和柳沐阳同住的小师弟恰巧回来，看见房里立着的辞雪，怔愣片刻随即了然，“他不在，昨晚出去了就没回来。”
辞雪问，“他说了要去哪里么？”
小师弟挠挠头，“没有，昨晚他睡到半夜突然就直挺挺地坐了起来，鬼上身似的。我问他怎么了，他也不理我，穿了鞋袜就跑出去了。过了一会儿他又回来，问我仙人去了哪里，我便告诉他仙人去赴仙会，然后他出去之后就没回来了。”
辞雪沉眉。
南九雁突然外出，这会儿计划完全乱了。
“师姐，你说师兄不是鬼上身吧。他平常不是那个样子的，”小师弟还沉浸在回忆中，“你没看见，那眼神冷得吓死人。”
“小师弟，没事儿多抄写铭文，修修仙术，别整天想这些有的没的，啊。”辞雪拍拍小师弟的肩膀，转身离开。
辞雪边走边想着现在该怎么办。
她昨晚没有告诉泉祭自己今天要回雁归，所以他应该不会给自己留信。
为了不让沧渊起疑，这会儿泉祭肯定已经回到魔界了。
青璃在兽穴中。
不知道尘协有多少关于青璃行踪的消息，若是叫他发现后山的兽穴，后果不堪设想。
辞雪想了想，问系统，“我成功攻略了摩羯座，能不能查看一些和南九雁相关的回忆？”
【就你小九九多，你要看什么？】
“看他为什么造兽穴。”
【行吧，让你看看。】
脚下地面一晃，黄图砖石变成飘渺云雾，辞雪环视四周，发现这竟是仙境。
不远处是一桌桌仙气腾腾的人物，觥筹交错，品酒论道。
辞雪一眼就看见正中那桌的南九雁。
仙会进行到一半时，他突然站了起来，请求上座的仙神庇佑人间，出手相助除去魔界沧渊。
因前一任魔君死于凡人之手，沧渊一直耿耿于怀，策划着屠戮人间。
座上仙神闻言毫不犹豫地拒绝，不愿损伤自己与魔界开战。
南九雁不放弃，两边论战许久。
最后他仰天大笑，“天道不公，神佛不佑我人间。那我便用我的方式，以暴制暴。”
随后南九雁联合修仙世家炮制蛊兽。
北徐家以豢蛊闻名，南温家善造牢笼。
蛊兽与制蛊类似。
给妖兽种下蛊后，令它们相互厮杀，吞并对手，得最强那只。
南九雁说得以暴制暴，就是用妖兽对抗魔族。
看完这段关于南九雁的记忆，辞雪想了一会儿，决定拉上云冬景和许渊去一趟后山。
不论如何，兽穴绝对不能让尘协发现。
云冬景和许渊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辞雪。
见辞雪没叫上柳沐阳，许渊看起来很开心，“师姐，你怎么突然想着喊我们一起去后山啊？”
“有事要处理，”辞雪想了想，问他，“你懂不懂怎么控制和催动蛊虫？”
没想到辞雪会问这个，许渊愣了愣摇摇头，“略懂皮毛，不精深。”
辞雪应了一声。
“怎么突然问这个啊？”许渊觉得在云冬景面前应了这个话，有些跌面子。
“现在有个挺棘手的事情……”
轰——
后山方向传来巨响，三人皆是一愣。
栖息的鸟雀扑了满天，裂山般的动静。
尘协他，在毁后山。